章子怡,这条路她还没走完

文/郑芷萱

发布者:团委发布时间:2019-09-23浏览次数:563


她,入了戏,便眼角眉梢都是戏。

《艺伎回忆录》小百合面对主席想要流露炽热爱意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罗曼蒂克消亡史》小六在收容所里,无华的妆容下她淡淡的转过头,眼里沧桑一片,别人经历写在容颜上,她写在眼里。那样的表演,七情不上面,而内心中何止万种风情。章子怡说“哪怕只剩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也可以是最纯粹的表演。”又同以往一样,关于演技竞演类励志的综艺又让她聚焦于公众,有人说她是热搜体质,永远不会淡出公众的视线,想起她时大红大紫,不想她时不温不火。可她这一路,走得潇洒有时,走得端庄有时,走得狂傲有时,无论何种姿态,都是源自那扎根深处的演技。与其说她热搜体质,不如说她电影体质,这一路都是戏,都是,演员的诞生。

章子怡的身上,有种韧,有种狠,总说她批评别人一针见血且不留余地,但她对自已更是如此,年轻时她就是凭着这骨子里一份傲,一份狠,一份韧,把自己成全了出来。十九岁的子怡被张艺谋一眼相中,京味女孩的她要出演农村的女孩,在农村住了一月干农活,为了让自己感情爆发在镜头前,她在山坡上坐到天黑,与张艺谋的处女作《我的父亲母亲》她让自己的演技得到了百花奖的认可。那时候年轻获奖,前途一片好,各类剧本找上门,她却不想让自己演得轻而易举,选择李安,选择《卧虎藏龙》,去磨练自己。

镖局里,她飞身从二楼下来,青涩又傲气地看着对方,拔剑,自知打不过,反而更狠招招往狠里打,那凶恶的眼神里是怯,而愈是怯,哪怕提剑的手在颤,她语气愈是坚定:“去挑(兵器),我等着,去呀!”她脸颊上附着汗,跳着,翻着,镜头里演活了的玉娇龙,似乎天生就是她的角色。

小的时候,子怡上舞蹈学校,横叉劈不下去,可她的好强让她晚上在宿舍睡觉的墙上练劈叉,扎实的舞蹈功底让她此生的武戏都不可方物。与杨紫琼对武戏,指甲打掉了,眼皮也不抬,直接把手插进雪里,演完那场戏,没有眼泪。她回眸,李安错过她的眼神,给周润发、杨紫琼拥抱,她眼神落寞,她会想多等十分钟导演是不是就会过来抱她一下。她愿意多练一会,再多一会的武打,每天多背一句,再多一句的台词,戏里玉娇龙的傲,她也有,李安心中她不是最优的人选,她只继续用她的认真无声诉说着。终于杀青宴,她等到了她想要的拥抱。

“从镜头里看她,三分英气,五分倔强,还夹了两分笃定。”李安一语道出了那个时候的章子怡。

子怡对待电影的那股认真劲,让她的戏路平步青云,《卧虎藏龙》之后,在《2046》中碰撞了痴情的百玲,五年戏路,成熟了她的演技。与梁朝伟对戏她丝毫不逊色,倚着门,紫色的睡衣朦胧着她炙热的爱,面对周慕云,她强颜欢笑一句:行,你不就怕我赖着你呢。半咬着唇,咬着心酸的爱情。等到周慕云离开,她垂下眼,静静地哽咽,咽下这一刻退让的情感,一滴泪落下去,她轻轻地笑了。《十面埋伏》子怡一舞惊艳,一袭水袖如万千情肠柔断过往,她融情于舞,那神,那容,过目不忘。可那背后是她长时间吊威亚导致韧带永久性拉伤换来的美,是她一连三月生活起居在盲女家里学来那举手投足的真实。

她的认真被王家卫、张艺谋赏识,也被好莱坞看到了。时代周刊:“章子怡是中国送给好莱坞的礼物。”然而,《尖峰时刻》、《艺伎回忆录》之后,她看到了好莱坞给她的市场和空间,那不是她要的,亚洲市场的需要和子怡的演技是好莱坞看重的,而电影的本质与角色的内涵却是章子怡看到的。她直言,她更愿意去一些国内导演给的更有挑战性的角色,而不是好莱坞仅仅为了市场的表面化角色。拒绝好莱坞需要勇气,可她是章子怡。她的选角接剧本从来都不牵强,无论是国内国际,亦或是综艺里饰演一个平凡的母亲,短短几分钟,只是简单的对白,只是数钱的动作,那方寸细微之间,她就让角色出神入化,她活过的每一个角色,都是绝色。

她标准的三庭五眼,菱形棱角的下颚,章子怡带有东方韵味的脸,是她的幸,也是她的角色也更多的偏向于塑造一种中国美的原因。一路走来,《十面埋伏》里蓑衣侠义的小妹与官衙铺头间进退两难,《梅兰芳》里外柔内刚的一代老生唱将孟小冬与梅兰芳情投意合,《夜宴》里叔嫂戏剧性封建斗争的野心家婉后在爱情里失措那些经典的中国风形象,是子怡写下标签,和对荧幕的馈赠。她似乎也有些飘然,陷入了丑闻的漩涡,低谷期的她,却被王家卫再次找上门。


《一代宗师》三年磨一剑,这一剑一齐斩获了十二座影后的奖杯。宫二仿若就是子怡。初见时,年轻不可一世的桀骜不驯,举手投足都拿捏着傲气,过招带风。遭到家中变故时,她的沉稳、决绝,雪夜车站报仇,眼中一半伤感一半凛然,一字一顿“说清楚了,是我自己拿回来的。”漠然转身离去,仍是年轻时那个要强孤高的她啊。晚年,她见叶问,动人的告白如同细抹的胭脂,沁人心脾。抬眼,淡淡中又带着深情,微动着嘴角,红唇轻轻吐出这样的词:叶先生,我心里有过你。倏然,一滴泪滑下来。每一个镜头触目即扣人心弦,文戏如水中月,武戏如风卷云,说她是声色艺全的刀马旦,前有林青霞,现在只有她,恰如其分。

她演一个人,演一类人,演出的却不止一个世界。“我真的很难去描述哪场戏我是怎么去演的,这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角色如果能说明白,还需要我演什么呢?”她笑着,看着这条她走过的表演路,就像她在《一代宗师》里那样,这条路,她还没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