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绍彤 责任编辑/陈奕霖
冯渊亲启
时至今日,乃我西府师爷离开休假的第三十二个日子。
阿渊呐阿渊,话说你何时才能回来,各家报上来的案子都能给本官织成一张铺盖了,还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谁家的鸡被窃了、谁家的大姑娘跟人跑啦、谁家的小孩又害病……我非医者,干何扰之?头痛如斯!
你已好些天未给我寄信了,探望老母固然重要,但官任我西府第一霹雳手的师爷,本职要务万不可丢弃,你看看,这一本本的册子,本官的眼睛要是瞅花累坏了,到时候可饶不了你。
西府这些日子是真真无聊透了!自从上次的那个虎面狮一案攻破后,就没啥案子可破,虽说清净也好,可我和兔子整天猫家里都快生绿苔了。
对了,与你说件妙事儿。前街搬来了户新人家,顾姓,那阵势,哪儿像是搬家,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他家嫁闺女!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家那闺女长的还真不俗,沉鱼落雁谈不上,说是闭月羞花还成。那身段那小腰啧啧可谓是秀色可餐佳慧非凡,名儿好像叫什么顾雨,字娇娇。哎呀呀真是文化粗鄙,不擅拟名造字。他们家搬来也没多少天,西府各世家但凡有个男人的,都往姓顾的那边投递,你说什么世道,我成官之时也未曾见一两个这样的,好歹身任一地方父母官,如此不近人情,俗也。不过你也别笑我痴呆,你来了就知晓,指不定就被人家勾了魂不知姓甚名谁了。
你走的这两个月,倒是有一事可拿来细说,大概一周前,有人箭传密报,差点射中我的乌纱帽,吓得我够呛。你猜里面是什么?独有铜币一枚,与当年章台马首案出现的铜币一样,上面的刀痕深浅力道也约莫相同,皆是左手使刀。看来当年抓的嫌疑人多半是个替死短命鬼,我就说那个姓张的断案太草率,到头来还得由我揽包。故此,我打算暗下前往一趟济州,严查此事。我西府第一霹雳手的名头可不是吹的,除了武功稍差些,头脑可是灵活得过了,真真是个天妒人怨的英才!你呢把家里的事忙完再来也不迟,反正也不急,就是要等那人露出破绽,才对我方有益。我呢也好赶着“快活”几日,至少得对得起头上“秦镜高悬”四字。
再说说小兔,不,小不正经。你上次在信里叫我向他问候一声,呵!他好得很。总结来说,就是身板越发流油,脾性越发乖张。我当年一定是失了心疯才会收他做儿子,那厮所作所为嚣张跋扈至极,竟然关天化日之下,高堂明镜之前,偷我的、他爹的烤鸡爪!还指桑骂槐被我逮个正着!真是老泪纵横,临表涕零,不孝如此子,这辈子算是栽了。
你不知道吧,妙乐坊旁边新开了家川菜馆,我前些天尝过,川味一绝!你来了咋俩可要去搓一顿馆子,他们家那烤羊肉、红烧蹄子、卤串儿,香辣爽口,肥而不腻,配上我那壶金鸡酒准你吃了嘴角打颤!以后馋辣倒是省得跑远路了。
哎,写的我手都软了,暂且搁笔吧。说好了的,你回来得给我带你们那特产的黄鱼,要肥嫩的,多多益善嘿嘿。
西府第一霹雳手江晓春
四月一二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