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旭 责任编辑/雷薇
在香港的词坛上,两个“伟文”功不可没,一个是鬼马而又浮夸的黄伟文——一个穿着奇装异服在红磡连开六场Concert YY的男人。一个是梁伟文——一个本名名不见经传,但是另一个名字却响彻大江南北的男人。他的另一个名字则是林夕。
词人的命运总是多舛的,或许是天妒英才,又或许是只有经过了这样的经历,才能够写出绝美的词篇,林夕便是如是。他有着曲折的童年,他是他父亲第三个妻子的第三个孩子,他的父亲又是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人,曲折的童年经历使他的内心变得细腻而又敏感,一片树叶,一缕烟云,都可以引发他无数的联想。中年之后,这个词界的王子并没有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找到自己的公主,相反地,他爱上了另一个王子,爱情如同龙卷风一样的来,却又破坏了一切原有的平静之后嚣张地离开。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让林夕痛苦万分,却又要他写出了很多美妙的诗歌。晚年之后的林夕,似乎是看透了尘世的喧嚣,他选择信佛,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看这个世界。
有人曾经这么评价林夕和黄伟文这两个词坛的泰山北斗,说林夕是“我爱你,但我得不到你”,而黄伟文则是“我得不到你,但是我爱你”,的确是如此,其实这和林夕的爱情是有关的。林夕,这个在词坛上登峰造极的人物是一个同性恋,他一直深深地喜欢着的是“达明一派”里面的黄耀明,当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相爱,这是一个在标准不过的童话故事,当一个王子和一个王子相爱,这也是一个可以克服重重阻力之后的虐恋,但是当一个王子单相思另一个王子,其中的悲伤,难过,又有几人知?和黄耀明游过一次日本,在日本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而痴痴的林夕却在这样的街头苦等相约的黄耀明三个小时却不得来,这是何等的难过。三个小时后,林夕难过的离开街头,回到了酒店,回去之后,倚马可待,写下来脍炙人口的《再见二丁目》,发出来了“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的感慨。
爱一个人,尤其是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人说,就像是在码头等一架飞机。在林夕的笔下,《钟无艳》因此而生,如果说《富士山下》写的是拒绝一个爱慕自己的人的故事的话,那么《钟无艳》正好相反,写的是一个得不到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是何等的卑微!以至于发出“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由于‘品性’还有‘修养’的缘故,喜欢一个人却又得不到的难受,自己一个人在许多深夜彻夜难眠的孤独,都不会再去对所中意的那个人倾诉。而当自己如同刻下烂肉一样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却又说出了“不想失去绝世好友”。这个或许是林夕在写钟无艳,又或者是他在写自己。
这不禁要我想起了林夕的另一个词作——《斯德哥尔摩情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心理现象,指的是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林夕把恋爱中的恋人关系,比喻成犯罪者与被害者的关系,在被对方无数次的伤害之后,还无数次的再去为对方擦伤口,但是这换来的并不是对方的爱情与感动,得到的只是自己的自我感动自我催眠,词人始终是词人。我曾经在听《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这首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评论,千万不要得罪有才华的,尤其是搞音乐的。因为室友拿走了钥匙,便写下了《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纵观一下林夕的词作,因为黄耀明的缘故,他写下了《约定》、《再见二丁目》、《邮差》等无数脍炙人口的歌,不知黄耀明听到这些歌又有何感想。
晚期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再也得不到黄耀明了,林夕写下了《忘》——这首由何韵诗女士来演唱的一首歌,里面最为出名的一句歌词——“黄是你的姓,红是你爱的,就当作常识”。当把别人的不喜欢,当作是常识的时候,很多的想不通,也就变的比较的容易想通了,似乎之后不单单是如此,林夕被问及写《富士山下》的时候也说过“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这样的领悟,要用多少的伤痛才换得来。
晚年之后的林夕,尤其是被封杀之后,似乎对写歌词的兴趣也开始递减,有一种“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感觉和韵味。他开始把自己的精力逐渐投入在培养新人方面,他的弟子林若宁在词坛渐露头角,写下来《吴哥窟》,也不妄为林夕的弟子。
林夕写下了无数的歌词,却始终得不到那谁,只能用一句“岁月长,衣裳薄”来期盼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