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小强
谁能接住李大鹏飞爱出的毒蜂,我就嫁给他。自从王小菲放出这句话以后,三个月以来,找李大鹏决斗的人已经有八百二十七个。这八百二十七个人当中,李大鹏只接受了六个人的挑战。因为这六个人都是季大鹏非常想给他们来刀的人,这六个人当中,至少有三个人排在百晓生的最厉害人物排行榜前二十名。
六场决斗,六次出蜂,六条性命。除了一百零二岁的圆觉释屎在挨刀后挣扎了半个时辰,其余的都是立时毙命。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城西汤逊湖畔,第七场决斗即将展开。王小菲和十四个江湖高手将前往观看。决斗的一方当然是李大鹏,另一个人么,大家可能不太熟。就是我。
我叫小强,十八岁。练过十九年功,准确地说,自打娘胎就练了十个月的龟息大法,岁半时外出玩耍不甚走失,险些被唐伯虎踩死,于是立志苦练出人头地,练功数十载,使刀,走的是刚猛路线,决不吹牛的说,三岁时便能手提两个水桶四个开水瓶飞奔于开水房与练功房之间。四岁时便一拳打死过一头牛。
我排在最厉害人物排行榜的第一千二百四十九位。(我付了八十两银子,百晓生的徒弟才答应帮我算出来的)有四十多人曾经问我:“你这不是找死吗?”我说:“当然不是,第一,比我厉害的虽然有一千多位,而且我没拿过奖学金,英语还没过级,但比我差的呢?数不清。比我差很多的人都敢报名,我为什么不敢?第二,我实在太爱王小菲了。”
王小菲和王菲不是一个人,但又像是一个人。原因很简单,王小菲是王菲的妹妹。王小菲和王菲有两个不同的地方,第一,王小菲比王菲小。第二,王小菲长的比王菲还漂亮。不然不会有八百二十七人都想在李大鹏的毒蜂前碰碰运气——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得到王小菲。一百零二岁、六十六年没碰女人的少林方丈圆觉释屎偶然看了王小菲一眼,只一眼,就决定弃僧还俗,最终毙命于李大鹏的毒蜂下。
有幸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我也看过王小菲一眼。当时我正在街上走着,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什么迎面走来的每个男人都在流鼻血?拦住一个人问了问。他一边擦血,一边喘着气说:“因为……因为……因为王小菲在那边一个厕所里上厕所”。
“就是那个说谁能受住李大鹏的毒蜂,我就嫁给他的王小菲吗?”
“就是……她。”
“厕所管理员在门口设了收费处,掏一两银子就可以看一眼王小菲。并且赠送她用过的手纸一张。”
“哦.。”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借给我一两银子吗?”
“干什么?”
“我还想……再看一眼。”
“不能,因为我身上恰好只有一两银子。”于是我到厕所门口排队看了一眼王小菲,那一幕注定要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王小菲刚从厕所出来,我就被老板一脚踹爱开了,“叫后面的快点快点”于是,我一边流着鼻血,一边郑重决定——没办法,我只能和李大鹏决斗了。剩下的问题是,怎样让李大鹏同意和我决斗呢?对绝大部分的挑战者,李大鹏都是一笑置之。因为,他明白,谁都明白,这些人不过是王小菲为了报复他对姐姐的负心而使用的工具。
除非你罪孽深重,或者功夫极高,否则李大鹏是不会和你决斗的。怎么办呢?我问了个在报名处认识的轻功高手乌鸦。乌鸦说:“你得动脑筋。”“怎么动脑筋?”“李大鹏不是想杀那些祸害百姓的人吗?那你就祸害百姓。今天晚自习时我就准备去教学楼偷手机,听说学校的手机特好偷,你去吗?”“我……我今天晚上有事,改天吧。”我心里骂他真是个笨蛋。但乌鸦临走前的一句话,让我动了心。他恶狠狠地说,偷机不行,我就杀人。
说实话,杀害陈水扁一家四口以前,我真的动摇过。杀?不杀?不杀?杀?我到学府平价买了一个苹果以后,终于想通了。杀。我用“心相映”擦拭着苹果,放进我的嘴里一王小菲走路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鼻血哗哗流出。为了可以天天看见王小菲,杀几个人算什十么?杀!
听乌鸦说,王小菲从小被父母送给了一个老道,没上过大学没考研,一直生长在大山里。王小菲越长越大,也越长越美,美到连清修的老道都快无法把持了。一天夜里,老道因无法自拔又必须把持自己而流着鼻血刎颈自尽。十七岁的王小菲出了山,在彩虹桥下找到自己正在沿街乞讨的姐姐王菲。王菲看见王小菲,哈哈大笑。王菲和王小菲说了三天三夜的话,死了。临终前的最后句话是,帮姐姐杀了李大鹏。至于怎么杀,正是这三天来她们谈话的主要内容。其实,王小菲也没做什么,她就是走到街上,对着满街流鼻血的男人说,谁能受住李大鹏的毒蜂,她就嫁给他。当着满街的人,王小菲当然不能说她要杀李大鹏,但谁都明白,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人能接李大鹏的毒蜂,这个人当然也能杀了他。当天夜里,我顺利翻进了陈水扁家的院墙。他家的狗叫起来了,我一刀捅进那只狗的心脏。陈水扁提着裤子跑出来看怎么回事,我刀光一闪,劈下了他的脑袋。脑袋在地下打滚的时候,他还睁着眼睛,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冲进屋里,陈水扁的老婆吓得叫不出声来。我像杀那条狗一样,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一、二、三……不对,我打听过,陈水扁一家有四口人,怎么还少一个?我进了里屋,看见陈水扁三岁的小儿于,这个可爱的小伙,还睡着呢,涎水在小下巴上流着。真有点舍不得杀呀我立刻想起了王小菲的样子,于是,我温柔地掐死了那孩子。
我走到大屋,沾着阿扁夫妇的血,在墙上写道:杀人者,小强。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城西汤逊湖畔。四个江湖高手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罪大恶极的混蛋。王小菲坐在椅子上—我的意思是说她……那样子地坐在椅子上……鼻血,我的鼻血又流出来了。我不敢再看王小菲。我看着李大鹏,准确地说是看着李大鹏的背影。我看了看他背着的双手,没有蜂笼。但我知道李大鹏一定带着他的毒蜂,江湖人都传说他的毒蜂藏在心中2 人蜂合一,奇毒无比。月光下,李大鹏慢慢转身,我拼命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李大鹏冷冷地看了我眼,一扬手,一只绿色的毒蜂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向我的面门飞来—我一伸手,接住了李大鹏的毒蜂。没错这只正是李大鹏得以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奇毒灵蜂——谢霆蜂!十四个江湖高手都不会动了。
李大鹏说:“你,只有你一个人接住了我的毒蜂,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说:“哼,其实,我是圆觉释屎最疼爱的小徒弟,我师父早就研究过怎样对付你的毒蜂,只不过,他一百零二岁了,太老了,没拿住你。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正准备杀他,李大鹏一招大鹏展翅已经飞得没影了。我轻功不如他。
“谁能接住李大鹏的毒蜂,我就嫁给谁。”我边流着鼻血一边对王小菲说,“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你可不能赖。”“你杀了他,我才能嫁给你。”“你不懂,我在接蜂以前已经暗中和他拼了半天内力了。我大伤元气,恐怕要三年以后我才能有力气去杀李大鹏。咱们先登记。”
我对王小菲讲了对她的思念后,她答应先嫁给我。我和王小菲结婚了。百晓生的徒弟又搞了一个最被人羡慕男人排行榜,当然是我高居第一。谁知李大鹏自汤逊湖一役后便杳无音讯。
我于六十二岁时去世。而事实上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临终前我把王小菲叫到了跟前。小菲……到了说实话的时候了……当时乌鸦说他有可能去杀人,我想坏了,这样下去,江湖不就乱了吗?我费了不少工夫找到李大鹏本人,跟他讲了我的计策。我们就找到陈水扁,让他们]一家假装被杀,其实第二天,李大鹏就给陈水扁一笔钱,让他们迁往他乡了。当然,布置现场,做假人头什么的,费了不少劲。还派人去传,说我掐死了小孩子什么的,传得越邪忽越好。主要是化解你胸中的仇恨,顺便也让你嫁了人,江湖也就太平了。
最后我问,你恨我吗?
王小菲流着泪,又吃了一粒花生。“我对你的爱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
我激动地说:“我是这个江湖里最幸福的人,呵呵,哟,我快不行了说完这句话,我偷笑着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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